橘子香蕉苹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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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深海【沈巍X蒙少晖】(中短篇)【中】

这篇写不完了.....写不完了......不完了.....完了...... @星予 

 

四.

看着像是一个木偶,缩成一团在墙角的阴影之中,穿着一件单薄的病服,就是那种病房里最常见的,蓝白条纹相间的款式。他的姿势很奇怪,双膝蜷起,脸埋在膝弯之中,双手圈在膝头,听见了响动也不见抬头,就那般蜷着。

 

“少晖,哥哥来看你啦。”那个年轻一些的女护工蹲下来柔声道,小孩儿还是没有动,像是故意发了劲儿,阻碍人将自己拉起来。沈巍走近了,低头,与那女护工正好有了视线的交集,那护工冲他抱歉地笑了笑。沈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低头看见这小孩儿是赤着脚的,皱了皱眉,视线一抬看见了他掉在床边的鞋,便上前捡了起来,走到小孩儿身边,蹲下身:“穿上,地上太凉,要生病的。”

那孩子还是没有动,护工接过去想帮他穿上,却被他推了一把,转过了脸。

 

“您没事吧?我来吧。”沈巍低声道,朝那护工摆了摆手,请他们出去了。

小孩儿胳膊上绑着一长段纱布,像是刚刚缠好的,想是他过来之前的那段时间受了伤。沈巍垂下眼,蹲下来握住了小孩儿的脚踝。那只脚踝细瘦苍白,因为长时间没有保温还有些泛凉,沈巍的手掌却温热,这般冷热交替只让小孩儿不自觉地发抖,挣扎着想躲开。“你乖,我是你哥哥,不会伤害你。”他低声道,干脆一手握住了他的脚掌,果不其然也是凉的很,他合了掌,将这细瘦的脚整个握了进去,熟练地在脚背上搓了搓。

摩擦生热,是回温最好的方法。

 

也许是他语气的问题,小孩儿终于抬起了眼睛。

 

这眼睛很漂亮,像是上好的黑水晶似的,睫毛长的很,微微地颤抖着,但是这眼里却像是熄灭了的火烛留下来的残灰,毫无生气。

沈巍接住了他空茫的视线,然后轻轻一笑。

 

微笑总是有魔力的,比如抚慰人心。

 

沈巍感觉到了小孩儿的放松,低下头将鞋子给他套上了。

 

“你好,我叫沈巍,你的……哥哥。”他这话说的不怎么囫囵,毕竟还不是多习惯。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沈巍并不介意,探了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回床上好吗?地上凉。”他见他并未有什么反驳,低了头,手掌穿过了他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却发现他的身体轻得过分,完全不像是十二岁男孩该有的体重。这床还算大,他怕这孩子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来,便没有着急着离开,坐在床边给他拉好了被角,就这般看着他。

 

时间在这片寂静之中过的很慢,像是覆盖在石笋上的点点水滴,一分一毫地下落,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

沈巍过了很久很久,才感觉那被子里的手轻轻探出了几个指尖,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在手心画下了什么。沈巍垂下眼,感觉出是一个问号的形状。

 

为什么?

 

这个符号的含义很复杂。

 

为什么这么久没有人来看我?

为什么不是他们来看我?

为什么是你来看我?

 

沈巍吐了一口气,微笑着向他解释。

“爸爸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走的匆忙,所以没有来的及和你说,他们到了站,才告诉了我,让我来代替他们来看你,然后照顾你。我是他们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十分平静,从脖子上取下了带了将近十年的吊坠,那是个火红色的,瓷瓶容器形状。

 

他将那个瓶子拧开。里头有一张被卷起来的照片。

那张照片就是全家福。

 

上头有他的父母,和尚在小学时期的他。

哪怕年轻了十年,父母的轮廓样貌并未有多大变化,蒙少晖认得出来。

 

“我比你大六岁,是你的哥哥。”

 

“晖晖,以后你就会有朋友了,一个大你六岁的哥哥。”他记得半个月前,男人还向他这般说过。

 

“啪——”

这屋子毫无预兆地落入了漆黑。

已是十点钟的光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亮,所以这黑夜显得很浓稠。

沈巍皱了皱眉。

 

跳闸了吗?

 

因为这夜色寂静,所以一旦有响动就会特别明显,明显的突兀。

 

比如说他身边一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渐渐僵硬的身体和被不自觉地揪扯起来的被子。

幽闭恐惧症,沈巍想起来之前那个护工告诉他的信息。

 

幽闭恐惧症是一种心里性疾病,病因大多来自于患者的成长经历,对于心理产生的伤害过重而导致的,对于幽暗封闭空间的焦虑和惧怕,症状多为呼吸急促,心悸,流汗,感到眩晕等等。

 

这床上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抖,蜷成一团,呼吸很沉重,喉间发出了含含混混的声音。

沈巍感觉到他不对劲儿,上前环住了他,一手按下了呼叫铃。

 

这小小的骨架像是嵌在他的胸膛间一般。

沈巍的胳膊被他死死地抓住,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发,发现只不过须臾之间他的头发已是一片汗湿。他怕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将他抱紧了,用手掌一遍一遍地沿着脊椎抚摸,“没事,哥哥在。”那个呼吸很湿润,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像极了失群的幼兽,几乎算得上掐住他胳膊的手毫不遮掩地表达着他的绝望。

 

绝望,深潭泥沼一般的绝望。

 

“放松点,嗯?没事的。”他低声道,用手掌将他后颈上的冷汗抹掉了,护工开了门,十分抱歉地拿了几根白色的蜡烛,很粗,像是新的,又拿了几个烛台和一只打火机。“我们的电路出了点故障,维修人员已经在抢修了,给您添麻烦了,抱歉。”“没事的。”沈巍轻轻笑了笑,侧身过去,只用一只手结接下了东西。

 

“来,先松开,我去点蜡烛。”小孩儿听见了,但是没动,手上的力一点都未松,还是紧紧地抓着他。“乖,好吗?太黑了。”他见他不配合,有些无奈,垂眸想了一会儿,“抓住我的衣服。”他笑道,将他的手掌握了严实,从肩膀拿下来,背过身去抵在了背上的布料,然后感觉立刻被死死地拽紧了。

 

蜡烛点燃了。

 

烛光塞满了整整一个屋子,光影错落,点映在一方白墙上,将沈巍的身体也打了半个阴影上去,他摆好了烛台才转过身,将小孩儿的手握住:“很乖。”小孩儿还是没说话,张开五指捏住了他的指尖,眼睛里的光流动跳跃着,倒像是一尾汩汩活水。

 

“十点半了。”沈巍抬眼看了墙上挂着的圆形挂钟,笑道:“你该睡了。”

蒙少晖的作息都是按着一张疗养院特制的图表来的,什么时候干什么写的清清楚楚。

 

小孩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瞧着分针依旧快到了六的位置,便自觉地躺进了被子里,手却没松,还是就那么抓着沈巍,一对眼睛在他脸上流连勾画。

“快睡了。”他柔声道,在他额角的位置用指腹摩挲了几下,将手掌紧了紧。

借着这漫漫烛光,他看见了蒙少晖眼睛里的笑。

 

一点一滴地流延,从深处到了他眼前,连着唇角,勾勒出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弧度。

 

但是很真。

 

他睡得很快,不多时就呼吸绵长。

沈巍看着他沉静的脸,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点点酸,像是上好的棉花一般柔软的酸。

他眼眶红了红,轻轻笑了起来。

 

晚安。

 

五.

 

沈巍在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半工半读,同时接触了创业。

他的时间因此并不像其他大学生一般悠闲,所以只有每星期周日可以去看蒙少晖。

在他赚取第一桶金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购买了一套画具,包括各种型号的笔,颜料,调色盘,和画板。

那天的天气挺好,晴空万里,阳光充足,但是光线并不灼人,有风。

他熟门熟路地进了那间独立病房。

地板被擦得很干净,他刚刚走进去,看见蒙少晖坐在房间的一角,趴在那里画画。他用的是护工临时给他找来的铅笔,这疗养院并没有什么特别专业的绘画工具,只有零零碎碎的铅笔橡皮和几本分发给幼儿园孩子们之后剩下的几个图画本。

 

听见了响动,他抬起了眼睛,与沈巍的视线刚好相交。

沈巍提着这一袋子的东西,走上前去放在了椅子上,才俯下身去要抱他,低声嗔怪道:“又不穿鞋,真的着凉有你好受的。”这屋子里的地板是红漆刷过的木质地板,再加上如今是白天,有太阳晒着,实际上并不是特别凉,只不过蒙少晖体质寒,沈巍总担心他感冒。他的态度相较于三年前亲人了许多——不过也是只对沈巍一个人。见他怪了自己,蒙少晖看着他轻轻地笑了笑,翻身起来扑进他怀里,像是一只树袋熊。“又不让说是不是?嗯?”沈巍叹了口气,也没怪他,抱着他走到床边坐下,探手将那一大袋子东西拿了过来,“自己看看吧,都是你的。”他笑道,他往后坐了坐,伸手下去覆在他的脚掌上,小孩儿被他弄得有些痒,轻轻地抖了抖,眼睛眯了起来,停了一会儿,将那袋东西全部倒在了床上,眼睛瞬间就是一亮。

 

沈巍瞧见了他的表情,“喜不喜欢?嗯?”蒙少晖没回答他,握着这一把画笔挨个儿摸了过去,让每一根笔杆子都从自己的虎口位置滑过去,又拿了这一盒子的颜料看了看,打开了抚摸,动作轻柔得很,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珍惜之意尽显。

 

他不爱说话,但是情绪的表达从来都是明晰的,或喜或怒,或惧或悲。

 

自闭症只是上帝降下的一道厚帘,一个幼小的稚儿被锁在这间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之中,被这厚帘完全遮挡。他垂着头,只能看见这瓷砖地上斑驳的光影。他不知道这光影从何而来。时常,他会听见一种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水流扑打了什么,寂静之中,这声音是他唯一的伙伴。

 

他不知道,这光影是由阳光照射而来,而那声音,是海浪。

 

有一双手,正在一点一点地拨开这扇帘。

 

沈巍很久之前就知道蒙少晖喜欢画画。

他去找这里的院长聊过,这些画大都是异想天开的,色彩也不一样。

院长告诉他,自闭症患者拥有与这个世界交流的独特方式。

有的人用语言,有的人用文字,有的人,则是用画笔。

 

画画对于蒙少晖而言,不仅是爱好,还是一扇窗。

 

里面绘着他的心情。

 

沈巍看过蒙少晖许多许多的画。

有时候是云端的房子,有时候是糖果雨,有时候是彩色的气球,有时候是阴云密布的天空。

最早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是黑色的色块,一大团一大团的漆黑。

院长说,他在害怕,甚至绝望。

 

那段时间他的自残倾向很严重,每日都会在他身上发现大大小小的伤,有时候是掐痕,有时候是泛着血丝的咬痕,甚至到最后,是刀子的划痕。从那时候开始,蒙少晖有了一个特定的护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九岁,三年。

 

十岁某一天,他画了一片海。

很单纯的一片海,用的是蜡笔,一条一条的交错不一的波浪线,深浅不一的蓝色。

海是场景,人物是三个,两大一小。

沈巍知道,那是自己的父母。

 

接下来的画色彩就以明丽居多。

房子,糖果雨,气球,天空,这些生动的画出现的很多,院长说,这都是沈巍的父母来看蒙少晖的时候给他带来的,或者是和他一起出去看到的。

 

这蓝海画的却不多,据院长所言,他的父母并未带蒙少晖去过海边,而且每次画海的时候,是这个孩子情绪最为高兴的时候。

 

到了十二岁。

 

这些画里出现了新的人物,也消去了一些老的人物。

 

这画里多了一个人,戴着一副圆框金丝边眼镜。

头顶上还用蓝色水笔标注了字:“哥哥”。

沈巍知道,这是自己。

 

他出现之后,蒙少晖一连画了三四幅海洋。

有时候是漫无边际的蓝色色块,有时候是简约的蓝色线条,浅蓝,蔚蓝,深蓝,黑蓝……

深浅不一的蓝色在纸上铺开了花。

 

那时候他的心情很欢悦,从这些画里就能发现。

 

“是因为你啊。”年过半百的老院长捋了一把胡子笑道,沈巍回了他笑,心里却说不清什么滋味。

他感觉的出来。

护工也和他说过,他每周日早上九点过来,蒙少晖从来就是七点就起来,在门口等上一个半小时,最后在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再回屋画自己的画。“或许是有点害羞吧?不太想让你知道他特别想你。”护工说着说着就笑了。

 

“嗯?”或许是注意到他跑神了,小孩儿拿自个儿的手肘在他胸膛上碰了碰,皱了皱眉,像是表达不满。“对不起,哥哥走神了。”他笑道,这孩子的心思太敏感,或许是因为从前被抛弃过的经历,这般性格,占有欲却很强,只要两人在一起,他从来都要求沈巍一心在他身上。

 

蒙少晖眨了一下眼,转过了头不愿理他,自顾自地低头去摆弄这些画具。

“生气了?”沈巍柔声道,在他后颈上摸了摸,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去,握着那块画板,将新买来的图画纸卡了上去,笔递给他,“来。”小孩儿低头瞧了一眼,只接下了笔,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从一盒彩色铅笔中换了几种蓝色出来,又单拿了一黑一红两支铅笔。

沈巍挑了一下眉,轻轻叹出一口气,手掌摊开垫在了画板下面,将其往上倾了倾,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位置。

 

这小孩拿他当支架呢。

无奈,自己理亏在先,沈巍想。

 

这是沈巍第一次见蒙少晖画画。

他的动作不急躁,一笔是一笔,线条很流畅,很快白纸的底端就漫上了一大片波动着的蓝色,但是他并未收笔,而是拿起了红色的,在海洋的远处画了一片落日,这红色并不浓郁,清清淡淡地勾描过去,像是即将沉没于海底一般,光线也不浓烈了,只在天幕上留下了浅浅的一层。在景物中央,他用黑色铅笔画了两个人。

一大一小。

 

沈巍知道是谁。

是他们。

 

他看着蒙少晖收了最后一笔,然后将视线搭在了他后脑那个小小的发旋上。

 

他已经十五岁了,虽说还是瘦,但是身体已经抽长了许多,多了几分少年的清俊之感,只不过这孩子总是依赖他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喜欢和他拥有更多的肢体接触,从喜欢挨着他,到拉着他的手,到如今,喜欢坐在他怀里。

 

沈巍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起了变化是在他十五岁的第一个星期。

 

他周一上午是没有课的,因此周日晚上也就住在了丸光园。

两个人自然是一起睡的。这小孩儿像是特别喜欢被他抱的感觉,往他怀里一钻,不住地磨蹭,身体轻轻地发着抖,眼睛弯成了两道清月,脑袋往他颈窝里一蹭,不多会儿就睡着了。沈巍没有,经常是看着他的睡颜许久,偶尔可能还会用手指蹭蹭小孩儿的脸,然后看着他怕痒的往自己怀里缩,轻笑着给他拉拉被子,再拍着他睡。

 

这样的感觉他说不来,唯一能想到的词语就是缱绻。

安逸的缱绻。

 

很像是暮年之时的伴侣之间才会拥有的感觉。

沈巍被自己的思绪吓了一跳。

 

他将这样的心思压了下去,认为只是自己对于蒙少晖的一种心疼,和对于父母所寄托出的一份思念罢了。

直到那个晚上。

 

他睡觉一向很乖,偏偏那晚半夜,沈巍感觉到身边这个身体不太对劲,在他胸前来回地磨蹭,口里不住地低哼,但是好像没醒,意识还是游离的。

沈巍蹙了蹙眉,抬手将台灯打开了,俯身去看蒙少晖。

 

他的脸有些红,但是没有发烧,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

 

沈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耳朵一瞬间红了通透。

他抿了抿唇,试探地将手往下探了探,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团凸起。

 

最后他是蹭着他的手发泄出来的。

 

后来沈巍想过,自己从未有过那般惊慌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地到了盥洗室。

 

他起了反应。

 

“想去看海吗?”沈巍收了思绪,垂下视线,将那张画从画板上取了下来,拿了黑色的铅笔,在上头写上了蒙少晖三个字和作画的日期,统一的都在右下角,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小心翼翼地装好了。蒙少晖一直在看着他做这些,目光一步不离,听到他的询问,楞了一下,眼睛一亮,手指在沈巍圈着他腰的手背上捏了捏。

 

“想吗?告诉我。”他笑道,一只手在他背上慢慢地抚摸——他的自闭症一直在治疗,医生也专门和沈巍叮嘱过,要有意的锻炼蒙少晖开口说话。他故意不去看小孩儿明显渴望的神色,只是笑着看他,又问了一遍:“想不想?嗯?”

 

“想…….想的。”光这三个字,沈巍也觉得是惊喜,他揉了揉小孩儿的肚子,笑道:“好,等你再修养一段,我有时间了,就带你去看。”

 

蒙少晖的神情在听到他的承诺之后变得喜悦而柔软,缀着满满笑意的眼睛毫不躲闪的注视着沈巍,然后倾身。

 

一片温热的触感到了唇上。

 

他不可自抑地回应。

 

“哥…….哥哥……哥哥…….”最后小孩儿让他吻得透不过气,低低地哼着,去推他的胸膛。“哥哥”这两个字是他日常生活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没有之一。

 

沈巍抬起了眼睛,抑住了心里将要出笼的野兽,将他整个抱紧了,下巴贴在他肩上沉沉地呼吸,“没事,乖。”他沉声道,摸了摸蒙少晖通红的耳朵,那对眼睛里不知为何已经被染得湿淋淋,水光莹润的微漾着一层谭波,拉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喜欢。”

 

“什么?”

 

“喜欢……..喜欢哥哥亲。”

 

“嘣——”

有什么东西,从心窝子里传出了断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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