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香蕉苹果梨

观众朋友,我的岛屿@朱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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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鸡毛13【迟瑞X罗勤耕】

迟瑞印象里,自己很少生病,别说发烧,连感冒都很少。

可能因为最近太累了吧?他晕晕沉沉地掏出钥匙往家走,平时微热的夜风如今吹在身上简直像十二月的寒风,只往骨头缝里钻,他耸了耸肩,吸了一下鼻子,从腰间取下钥匙,开门。

家里有暖光,电视机在几里哇啦地响,伴随着罗浮生的笑声,他进了门,小孩儿从沙发上蹦下来,蹬着小短腿儿迎他:“爸爸抱!爸爸抱!”

迟瑞揉揉太阳穴,轻笑着蹲下来抱了抱罗浮生:“乖。”

小孩儿都敏感,罗浮生明显感觉今天迟瑞有点不大对劲儿,他绷了绷小嘴儿,“生生今天得了四朵小红花!”这下可以被抱了——罗浮生想。

 

结果迟瑞依旧冲他笑,但是没动作。

小孩儿有点生气,瞪着眼叫:“爸!”“乖点,我这儿做饭呢。”罗勤耕噙着笑往门口走,一眼便看出了迟瑞脸色不好:“你怎么啦?”他急忙迎上去,温声道,“没事儿没事儿……”迟瑞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罗勤耕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额头:“你这得有三十八度吧?快回屋,我给你拿温度计,不行就去医院。”“不用,去什么医院,我还得陪生生吃饭呢,对不对呀?”“吃什么吃,想吃饭我一会儿给你端屋里,快点。”罗勤耕蹙着眉解下了腰间的围裙,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将他往卧室里推。

“生生饿了自己先盛饭。”罗勤耕回头向儿子叮嘱,小孩儿眨了眨眼,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走这一路罗勤耕觉得手下的身体都在发抖,战战栗栗,一阵一阵。他叹了口气,扶着他躺上床,顺带手打开了床头灯,迟瑞下意识地眯眼,结果眉间一阵刺痛,他不由得狠狠皱眉,身体团成一团发抖。罗勤耕从柜子里抱出来冬天的棉被抻开,俯身往他身上一裹,然后起身。

 

迟瑞意识不怎么清楚,只能闻见罗勤耕身上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儿,在他鼻尖盈盈地盘旋,这淡香他熟悉得很,俗一点说,就是家的安心感,因此这淡香要离开的时候,肌肉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迟瑞一把抓住了罗勤耕的手腕。

“别走啊。”迟瑞睁开眼,眼眶水红水红,声音闷了吧唧,嗓子也哑了,看上去可怜巴巴。“我去给你拿水拿药拿温度计,又不出去。”罗勤耕轻笑,折返回来反手将他滚烫的手掌握住,捏捏上头软乎乎的肉:“听话,快松手。”

这男人生病总是孩子气了些,比罗浮生难哄多了,罗勤耕心中暗笑,见他还是直楞楞地望着自己,无可奈何,靠到床边去蹲下来将手掌放在他眼睛上,凑近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小瑞。”他弯着眼睛轻声道:“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手松了,罗勤耕摸摸他的脸,将他的手塞进被窝里,转身出去。

 

他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上头放着水杯,温度计和退烧药,一进门便和迟瑞的视线对了个正着。罗勤耕哭笑不得,快步上前,拍着他的脑袋嗔怪:“怎么不休息,就知道瞪着两个眼睛。”迟瑞耳朵红了红,跟小孩儿似的探出手来捏他的衣角:“等你。”

 

“还等我呢,话说得好听,嘁。”罗勤耕叹了口气,微笑着将他托着背带起来,另一只手甩甩温度计:“胳膊抬起来——好。”温度计的玻璃管很凉,怀里的身体微微发了发抖,罗勤耕心疼得很,将他抱紧了些,坐到床边,迟瑞萎靡着,脸抵在他胸前,一只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小心翼翼地勾罗勤耕的手指头。

罗勤耕随他,反手将他的手掌握住了,趁着这会儿他没劲儿,揉着他肉乎乎的掌心絮叨:“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迟瑞张了张嘴,呼吸热热的,罗勤耕侧过身将水杯拿过来:“喝的时候小心,稍微有点烫。”

他抿了几口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前段时间太累了,赶上换季,着凉了吧。”

“多大的人了,自己都照顾不好。”罗勤耕笑眯眯地捧着迟瑞的脸,捏捏他两只通红的耳朵,蔫儿了的大老虎怂巴巴地耷拉着眉眼,听他训话,扯扯他的袖子道:“陪我躺会儿呗。”

“我还嫌你传染我呢。”罗勤耕半嗔半怪,将被子轻轻拉开一个角,迟瑞缩着肩膀往他怀里钻,罗勤耕靠着床头将他环住,手指钻进他的发丝里揉,然后一路下滑,到了太阳穴跟前,伸出大拇指抵住轻轻揉捏。

 

“嘶,冷……”迟瑞嘟嘟囔囔,罗勤耕拍着他的后颈肉安慰,探手将温度计抽出来,拿到灯前瞅了一眼:“三十八度六,吃药。”他叹了口气,侧过身将温度计装好了,“观察观察,如果不行我们就去医院。”

“太晚了的话我自己去,你别瞎跑了。”迟瑞接过他递来的药片,含到嘴里,将剩下的半瓶水喝完,嗓子还是有点哑。“你一个人怎么去?我陪你。”罗勤耕朝他瞪眼:“别和我争。”

迟瑞无奈地咧了咧嘴,将他抱紧了些,脸埋在他宽松的睡衣里,温软清香从鼻尖一直到心里:“我怕你太累了,多麻烦。”

 

“你照顾我的时候就不觉得麻烦啦?”迟瑞感觉到罗勤耕在笑,气息越来越近,拂过后脖子,一个吻落在头顶,迟瑞身体发着颤,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心里感动,他挣扎着要从罗勤耕怀里出来,结果又让他毅然决然地压回去:“不许说话,听我说。”

 

迟瑞叹了口气,干脆放松了身体,合着眼睛不吭气。

 

“大二那年,我得水痘的时候,是谁照顾的我呀?我发烧的时候,是谁一夜都没睡看着我呀?包括那天我喝多了酒胃疼,是谁把我接回家的呀?”

罗勤耕慢腾腾地抛出三个问句来,迟瑞隐隐约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悄悄弯起眼睛,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摸到罗勤耕的手掌,握住。他的手又软又凉,摸着上瘾,迟瑞便把它贴到脸上蹭蹭,结果让那手的主人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脸。

“哎。”

 

“你啊,总想着事事都护着我,疼着我,我当然乐意接受,人之常情嘛。但是这并不能作为你拒绝我的照顾的理由,知道吗?”

“哎,你这话就说得严重了啊,我这不是心疼你嘛。”迟瑞探出一个脑袋和罗勤耕对视,他果然低着头在看自己,目光里含着一种细碎却又沉甸甸的柔和,迟瑞心窝子一颤,痒乎乎的酸意便磨红了他的眼睛。

 

“我也心疼你啊。”罗勤耕冲他笑,低下头去亲他的眼睛,啵地一声响。

 

“你总是那么疼我,我也想疼疼你。”

迟瑞叫他亲得睁不开眼,喉咙里闷着笑,张开嘴却渗透哭腔:“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啦?你真是……”“我得让你明白我的态度,并且习惯,和家里人示弱又不是丢人的事儿。”罗勤耕挠挠他的下巴:“来,撒个娇我看看。”

 

“嗯……今晚别哄生生了,哄哄我。”

 

“哟?可以可以。”罗勤耕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噗嗤一声笑出来,在他腰上拍了一巴掌:“迟先生聪明啊,一点就透。好,满足你。”

 

迟瑞很少有这样的经历,或许小时候有过,不过因为岁月冲刷,这记忆的痕迹早就淡掉了,絮絮叨叨呢喃的嗓音,轻轻缓缓的儿歌,背后没什么节奏的拍抚,化成催眠曲的音符,一点一点抽离他的意识。

 

睡着之前,他脸颊一痒。

 

是罗勤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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